英超盈利和可持续发展规则的存在,让今夏英超夏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显混乱。The Athletic作者Oliver Kay就谈论了这一话题。
对于英超公司来说,8月31日关闭的不仅仅是夏季转会窗口。英超公司法务部的两个高级职位也到申请截止日期了。对于这两个岗位,英超公司的岗位表述中写到“英超财务规定的范围和复杂性在不断变化”。
说实话,这还是一个很保守的说法。
对于现在的英超而言,似乎已经进入了一个“诉讼时代”。上赛季埃弗顿和诺丁汉森林都因为违反支出限制而被扣分。英超对曼城的诉讼也迫在眉睫(曼城对英超财务监管的诉讼也是如此)。对切尔西历史财务问题的调查同样在继续进行。正如纽卡斯尔主帅埃迪-豪所说的那样,英超规则手册在这些天里变得非常重要。
有些人可能会说,这也太夸张了。但他们也理解埃迪-豪在转会窗口最后几个小时里所发表的无奈言论,理解他那种“有钱不敢乱花”,以及球队“需要遵守规则以防止扣分”的无奈。
曼联新股东拉特克利夫在今夏早些时候也有同样的抱怨,他抱怨球队“会计比体育人才还要多”,并警告称,“如果你不小心,英超最终将把更多时间花在法庭上,而不是考虑什么对联赛有利”。
英超的频繁“抛售”行为助长了某些地区的反监管情绪——水晶宫的迈克尔-奥利斯和富勒姆的若昂-帕利尼亚去了拜仁,曼城的阿尔瓦雷斯和切尔西的加拉格尔去了马德里竞技,维拉的道格拉斯-路易斯去了尤文图斯,曼联的麦克托米奈去了那不勒斯,维拉的穆萨-迪亚比和布伦特福德的伊万-托尼转战沙特联赛,他们的离开从某种角度来说,都是球队为了缓解英超关于“盈利和可持续发展规则(PSR)”的要求。此外,英超球队也都在设法增加本土球员的数量。
其他人可能会说,规则手册的重要性远远不够,他们表示,埃弗顿的所有权制度在英国当局制裁乌斯马诺夫之前,就已经给球队造成了巨大的亏损,造成了短时间难以平息的混乱,这给球队的商业运作带来了巨大的漏洞,且早在埃弗顿扣分之前,就已经让球队跌入深渊。
可以肯定的是,英超首席执行官理查德-马斯特斯和监管总监杰米-赫伯特有很多事情要做。
赫伯特在六月下旬致信给英超20个成员球队,以提醒他们,英超有权调查“关注的问题”,并要求提供通信细节,以证明在透明度和公平的市场价值方面,转会交易是“真诚地”进行的。
这封信是在五支球队(维拉、切尔西、埃弗顿、纽卡斯尔和诺丁汉森林)有违反PSR风险之时发出的。当时这几支球队之间尝试进行一系列球员转会,包括奥马里-凯利曼(维拉到切尔西)、伊恩-马森(切尔西到维拉)、刘易斯-多宾(埃弗顿到维拉)、伊罗格布南(维拉到埃弗顿)、埃利奥特-安德森(纽卡斯尔到诺丁汉森林)和奥德海斯-弗拉乔迪莫斯(诺丁汉森林到纽卡斯尔)。这五支球队都确信他们能再6月30日审计截止日之前,达到PSR规定的要求。
当然,英超会严格审查所有的转会交易——所有超过100万英镑的交易——以“公平市场价值”为准绳。在英超的规定手册中,这被解释为“对正常市场状况的评估”和“在类似情况下由类似球队进行类似交易的条款”。
然而,“市场价值”一直是一个主观的术语。英超球队之间的交易几乎总是比那些涉及海外球队的交易更昂贵。由于英超的商业实力,这些球队通常没有出售压力,因此从这些球队引援往往存在溢价的问题。
看看Transfermarkt上的数据,尽管它并非是一个完美模型,但今夏英超球队“对外输出”身价最高的5名球员中,有4人(阿尔瓦雷斯、道格拉斯-路易斯、奥利斯和帕利尼亚)的转会费略低于“预期市场价值”。
相较之下,英超最大的五笔引援(索兰克加盟热刺,内托加盟切尔西,阿玛杜-奥纳纳加盟维拉、基尔曼加盟西汉姆联,以及前文所提到的马森)的转会费都高于“预期市场价值”。索兰克的转会费更是溢价约50%,尽管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得益于上赛季他在联赛攻入的21粒进球,以及伯恩茅斯不愿意以低于合约中规定的6500万英镑出售。但这就是英超经济的现实。
六月下旬,在不少交易尚未完成的情况下,英超球队之间对PSR规定的担忧可能会激起竞争对手的兴趣,即使所涉及的费用大致符合预期。
对于潜力球员的投资,总是涉及到对球员未来发展的预估,而不是他在转会之时的价值。当我们再次将目光聚焦Transfermarkt上的数据,综合对球员未来的预估,前文提到的六名球员(凯利曼、马森、多宾、伊罗格布南、阿德森和弗拉乔迪莫斯)在他们被交易之时的总身价为5860万英镑,但实际转会费达到了1.3亿英镑。如果不考虑马森这笔接近市场价值的交易,那么剩下几名身价总和不过2500万英镑的球员,最终产生了9250万英镑的转会费用。
自去年9月以680万英镑的价格,从本菲卡转会诺丁汉森林之后,弗拉乔迪莫斯在英超的5场比赛均未给人们留下深刻印象。Transfermarkt对他的估值也只有590万英镑,但纽卡斯尔却为他花费了2000万英镑(媒体报道的金额)。这位30岁的球员在本赛季还没有为球队有过亮相,且出场顺位似乎落后于尼克-波普、杜布拉夫卡和约翰-拉迪,并且已有离队传闻出现。
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有任何球队存在不当行为,但许多球队都有一种感觉——最近切尔西主帅马雷斯卡和曼联主帅滕哈赫也表达了类似的感觉——PSR规定助长了本土球员转会的溢价。在切尔西1.5亿英镑的转会收入中,大约有1.2亿英镑来自于他们的青训球员(刘易斯-霍尔、奥马里-哈钦森、蒂诺-安约林、马森和加拉格尔)。
从会计的角度来看,这样的交易代表着纯利润。至于维拉以900万英镑的价格将伊罗格布南送去埃弗顿,埃弗顿将多宾送去维拉的老套手段,实际上并没有办法真正缓解球队对PSR规定的担忧。
8月31日,也就是夏季转会窗口的最后一天,《队报》说切尔西计划将19岁的巴西前锋德维德-华盛顿送去斯特拉斯堡,这笔交易价值约为1500万英镑。然而最终这笔交易并没有成形,从而使英超免去了评估这两支球队在同一所有权下达成某种有失公平的协议的可能。切尔西表示和斯特拉斯堡唯一的谈判,是关于租借球员的。
今夏早些时候,曼城被要求向英超证明,他们从特鲁瓦签下的巴西边锋萨维尼奥,也是纯粹的市场行为。
曼城已经对英超采取了必要的法律行动,试图挑战英超的财务规定,特别是那些坚持市场交易必须根据“公平市场价值”进行独立评估的规定。很多球队其实都有这样一种观点——尽管补时所有球队都有——一名球员或者一份赞助合同值得任何愿意之人支付任何费用。
英超在六月举行了一次投票,决定是否加强其财务监管,以填补一个漏洞——这个漏洞使切尔西通过向一家兄弟公司出售两家酒店,筹集了7650万英镑,以规避PSR规定。想要改变规定,需要英超三分之二的球队,即14支球队同意才行。然而,目前只有11支球队赞同。
这一切的核心矛盾在于,近年来英超越来越试图维持秩序,事情就变得越发混乱。
同样,一些人会辩称,这加强了反对监管的理由:我们真的希望球队被扣分吗?我们真的希望球队为满足会计师的需求而出售球员吗?
另一个观点是,这表明有必要加强监管——而不是由联赛本身,它实际上是由其他成员球队管理的,是由一个有意愿和权力的独立机构来设定明确界限的,不准许灰色地带和漏洞出现。这些也已经成为许多类似讨论的特征。
遗憾的是——这是足坛常见的遗憾——在采取有意义监管措施之前,事情就像滚雪球一样发展到了目前这种地步。
如果欧足联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引入财政公平原则,或许有助于保持整个欧洲足坛的竞争平衡。但在本世纪头十年里,这些规定只起到了强化欧冠时代出现严重财政不平等的作用。在欧冠时代,对于自私自利、自我延续的欧洲精英球队的唯一威胁,是来自阿联酋和卡塔尔的财团收购了两支球队。
纽卡斯尔在2021年被沙特财团收购,并希望成为下一个跟随曼城,试图跨越“阶级”的球队。但在被收购后的前四个转会窗口进行了大量投入之后,他们受到了PSR规定的限制。今年六月,安德森和扬库巴-明特被送去了布莱顿,以确保球队能符合PSR规定的要求。纽卡斯尔还在马克-盖希身上花费了很多时间,但始终都没有能够满足水晶宫高达7000万英镑的估价。
内维尔在接受采访之时,也谈到了纽卡斯尔所面临的“困境”,他说规则需要改变,以准许所有者进行更多投资。他表示:“我们不能只是将手放在球队头上,说:‘你们不能投入。’”
很少有真正关心足球的人会想要这样一个体系:纽卡斯尔和维拉这样的球队,即便跻身联赛前四,拿到欧冠参赛资格,仍感觉自己处于财政鸿沟的另一侧,仍是弱势的一方。
另一方面,纽卡斯尔实际上是沙特财团所拥有的球队,并且刚刚在看起来属于球队第四门将的球员身上花费了一大笔预算。
整个事情就是如此一团糟糕:整个欧洲失去了竞争平衡,联赛与联赛之间,联赛内部球队与球队之间都存在着巨大的财政不平等。一些球队希望加强监管,因为他们的老板对足球的兴趣存在于经济利益之上。一些球队则不希望减少监管,因为他们的老板真的对足球感兴趣,因为足球能带来大量的体育机会。至于另外一些联赛,他们某写了领域监管过多,而另一些联赛的监管又太少——更重要的是,要扭转几十年来基本上不受控制的混乱局面,真的为时已晚。
这就是将事情成为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这个赛季英超最大的故事可能并不会发生在赛场上,而是场外。英超面临的最大压力也并非来自于竞争对手,而是来自于内部球队的一些事情。
无论是联赛,还是球队,监管方面的挑战都在不断增加,以至于有时候他们可能会发现当下就是最好的时刻,未来可能更加糟糕。
(Armo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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